作者：慕青 来源：第一财经日报
“当初放给华越置业的几笔贷款，现在来看很显然是个错误。”面对至今仍难以收回的金额不菲的贷款，王云(化名)显得颇为懊悔。
王云是一家公司的主要股东之一。从2012年开始，他所在的公司多次向浙江华越置业有限公司(下称“华越置业”)提供贷款，但这些贷款到期后，大多数至今未能收回，金额超过2.2亿元。
然而，王云并不是华越置业最大的债主。向华越置业贷款更多的，是恒丰银行。多方信源对《第一财经日报》称，从2011底开始，恒丰银行为华越置业融资12亿元左右。
公开资料显示，华越置业注册地浙江省金华市，2007年开始开发的金华世贸中心，位于金华市区最繁华的商业中心，建筑面积达23万平方米，曾号称当地“商业航母”。
时至今日，已经过去七年，金华世贸中心项目仍没有全部开业，而华越置业早已债台高筑，陷入多起司法纠纷中，其主要资产金华世贸中心的在建工程、房产部分已被抵押、查封。而在恒丰银行向华越置业提供融资之前，类似情况已经出现。
近日，《第一财经日报》记者赶赴上海、金华、杭州等地调查，以期还原华越置业12亿贷款的原委。
2亿贷款陷入危机
华越置业成立于2004年，现任法定代表人、董事长为杨伯群，注册资本2600万美元，股东包括中天力香港投资有限公司(下称“中天力”)、浙江三新建材有限公司(下称“三新建材”)、浙江武义元利担保投资有限公司(下称“元利担保”)三家。其中，中天力持股76.92%，为第一大股东。华越置业的主要经营范围则为浙江金华世贸中心的开发。
恒丰银行对华越置业的融资被外界发现，源于王云所在公司的偶然发现。
王云称，2012年初，通过中间人介绍，王云所在的公司向华越置业提供了6000万元借款。借款到期后，华越置业却未能还款，而且不断提出借款要求。至今，不仅第一笔资金未能全部收回，而且借款总金额已经达到了2.2亿元。
“每次去要钱的时候，对方都以种种理由推脱，而且还弄得如果不借给他，就好像对不起他一样。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被他捆绑在了一起。”王云所在公司的高管方龙(化名)说，为了收回资金，他所在的贷款公司软硬兼施，已经起诉华越置业，但借款还是未能收回。
而恒丰银行向华越置业发放的贷款，也由此被发现。方龙告诉《第一财经日报》记者，在追讨借款的过程中，该公司偶然得知，恒丰银行也曾向华越置业贷款，随后方龙在与恒丰银行杭州分行沟通时，确认了这一说法。
“这个项目的融资，主要就是恒丰银行在做。我记得一共有三次。”有知情人士告诉《第一财经日报》记者，2011年底前后，恒丰银行向华越置业融资总计达12亿元左右，分三次进行，其中前两次合计约为9亿元，第三次金额在3亿元以上。加上利息，总计接近14亿元。
《第一财经日报》记者获得的资料显示，在华越置业及相关企业的已知负债中，并未出现恒丰银行的身影，但其中两笔信托融资的金额发生时间均与上述知情人士的说法接近。
根据原甘肃信托出具的抵押财产清单，2011年11月，原甘肃信托曾向华越置业借出4亿元。这份编号为甘信计抵(2011)第48号抵押财产清单的签字页上显示，2011年11月10日，华越置业将A、B、C、D四个区域铺位抵押给原甘肃信托，抵押金额为4亿元。在清单中，双方均加盖了公章。
此外，华越置业还向中融信托借入4.8亿元。2012年审计报告显示，华越置业还有4.8亿元长期借款，借款来源为中融信托，且期初期末未出现变化。不过，审计报告没有注明借款及偿还时间。
“背后都是恒丰银行，走的是通道业务，两家信托公司的真正资金来源，都是恒丰银行。”上述知情人士称，这两笔信托均为单一信托，恒丰银行最初的授信是9亿余元，但后来政策收紧，就分成两笔进行。
直接与恒丰银行发生关联的，是一家名为金华国志商业管理有限公司(下称“金华国志”)的企业。《第一财经日报》记者在金华房地产交易管理网查询得知，2013年12月27日，金华国志曾将三套房产抵押给恒丰银行杭州分行，抵押金额分别为1042万元、1011万元、980万元。今年3月18日，金华国志又将一套房产抵押给恒丰银行杭州分行，抵押金额为3000万元。金华国志房产抵押金额共计约为6033万元。
本报记者获得的信息显示，上述抵押给恒丰银行的房产，房产证编号分别为00366391、00366393、00366392、00366382。面积则分别为2310.1、2241.13、2172.89、2235.59平方米，所处位置编号为FY18-20、FY-9。
从表面上看，金华国志与华越置业并无关联。工商登记资料显示，金华国志成立于2011年1月，注册资本1000万元，股东为浙江国志投资有限公司(下称“浙江国志”)，法定代表人、执行董事、经理均为龚匀玮。而浙江国志股东则为虞伟、潘银晓。工商登记变更记录显示，金华国志原名金华天虹商场有限公司，2013年7月变更为现名，原住所为金华市宾虹路云天大厦2幢309室，2013年10月9日变更至金华市李渔路888号金华世贸中心FY7-25室001号。
而上述房产正是位于金华世贸中心内。金华房产超市网援引金华房地产交易管理网透明售房数据，2013年7月2日，金华世贸中心曾销售20套房产，这20套房产位置为FY-4、FY7-25。
“很多融资可能都是通过其他主体进行的，并不是华越置业直接借的，但最后用钱的，却是华越置业。”方龙称，他所在公司与华越置业的资金往来，也是通过这一方式操作。
一名接近华越置业的人士亦称，华越置业和金华国志背后都是同一个老板。将上述房产卖给金华国志，只不过是一种运作方式。
对于借款情况，相关各方均讳莫如深。在华越置业位于金华世贸中心的办公室，《第一财经日报》记者未能见到杨伯群本人，其电话也无人接听。
而在恒丰银行杭州分行，有关业务部门负责人则对《第一财经日报》记者表示，所有的业务都是正常的，不存在上述情况，但作为一个商业机构，也不方便透露有关业务的情况，银行也有自己的难处。
“现在不光是开发商，包括制造、外贸类企业，每到每个月20日付息时，银行都是当作关口来过。”上述有关业务部门负责人说。而随后在本报记者电话核实情况时，对上述融资金额，该人士予以否认，并称他并非直接经手人，“肯定不是这个数，不知道12亿的数字是从哪里来的”。
方龙称，今年9月，该公司曾派人与恒丰银行沟通，对方也承认向华越置业发放过三次贷款，且目前尚未归还。而12亿元可能是累计数，实际金额可能在9亿元左右。
在华越置业2012年的审计报告中，原甘肃信托已经消失，借款是否已经偿还不得而知。原甘肃信托工作人员则称，不清楚相关情况，亦拒绝进一步核实此事。本报记者拨打恒丰银行杭州分行有关负责人电话则一直无人接听。
华越置业40亿巨额债务
公开信息显示，金华世贸中心位于金华市江南片区中心区，2007年取得规划许可，占地面积超过6万平方米，建筑面积23万平方米。按照计划，金华世贸中心总体投入将达20亿元。
但时至今日，该项目仍未能实现正常运营。其中的主要原因就是资金紧张，这也导致华越置业债台高筑，目前已陷入多起诉讼，恒丰银行也陷其中。
“项目开发过程中，华越置业自己并没有多少钱，主要资金来源就是借贷，其中还有不少可能是高利贷。”方龙说，除了注册资金，项目自有建设资金为数甚少。
根据《第一财经日报》记者获得的资料，除了恒丰银行和方龙所在公司，华越置业目前的主要负债共有四部分，分别来自其股东元利担保、宁波建工、金华国志，以及民间借贷。
2014年8月，宁波建工公告称，2007年9月，宁波建工与华越置业签订工程施工合同，由前者以总承包的方式建设金华世贸中心。但截至今年5月，华越置业仍拖欠工程款4.4亿元。为此，华越置业向宁波中院起诉，要求判决华越置业支付工程款、逾期滞纳金等共计7.29亿元。
登记在金华国志名下的21套金华世贸中心房产，亦已全部被抵押。《第一财经日报》记者在金华房地产交易管理网查询得知，2013年11月至2014年5月间，金华国志已将上述房产中的17套抵押给6名自然人，加上抵押给恒丰银行杭州分行的4套房产，抵押金额共计超过3亿元。
此外，华越置业及杨伯群还有部分民间借贷。2011年底，杨伯群两次向他人借款2500万元，到期后未能还款。2014年9月4日，，要求杨伯群偿还借款5846.33万元及利息。
在华越置业所有负债中，其股东元利担保涉及规模最大。历次股东变更信息显示，华越置业成立之初，股东为上市公司轻纺城、中天力、三新建材三家。2006年，三新建材退出，元利担保进入。但此后双方发生纠纷，2008年12月，浙江高院调解，由华越置业负责偿还元利担保股权转让款和投入款3.3亿元、经济损失1.6亿元及之后发生的利息。
2013年12月，元利担保再次起诉，提出华越置业支付违约金2亿元、查封金华世贸中心全部未预售房产、冻结银行全部存款等多项诉讼请求，要求强制执行。2014年3月10日，浙江高院公布，华越置业尚欠元利担保执行款14.3亿元，并查封了金华世贸中心部分房产。随后，华越置业上诉，。
与其他债务不同，这笔借款金额存在争议。“据我了解，这个钱实际上是明股实债，因为资金困难，就以入股的名义借了这笔钱，原始金额可能只有三四个亿，而且后来基本都还清了。”上述知情人士说，出现上述情况，可能是因为对方看到项目有钱可赚，希望借此获取更多利润。
资料显示，元利担保进入之后，华越置业注册资金仍为2600万美元，轻纺城、元利担保各出资300万美元。，民事调解书生效后，华越置业已向元利担保履行债务5.6亿元，而元利担保最初投入金额为3.3亿元。不过，支付日期并未按调解执行。对于与元利担保的纠纷，上述接近华越置业的人士亦持类似说法。
根据上述数据粗略计算，华越置业已暴露债务规模超过40亿元。即便剔除元利担保部分，仍然高达28亿元左右。其中，恒丰银行是华越置业最大的债权人。而审计报告显示，截至2012年底，华越置业货币资金仅有98.8万元。
不过，这可能并非华越置业的全部负债。据上述接近华越置业的人士透露，项目建设初期，由于缺乏资金，该公司曾通过预售房产的方式在民间借款，承诺到期后通过房屋回购偿还。不过该人士并未透露具体借款规模。
“究竟有多少债务，现在根本没办法弄清楚，很多都是通过不同主体进行的，还有大量个人名义的体外负债，是不是还有或有负债，他们自己不说，别人根本不可能知道。”方龙说。
决策之疑
据上述知情人士透露，恒丰银行向华越置业融资之前，华越置业已经陷入多起纠纷之中，项目开业时间也一再推迟。而这也暴露出了恒丰银行在此过程中存在的决策疑点。
公开信息显示，金华世贸中心囊括金华市福泰隆以南、李渔路以北、兰溪街以西、雅苑小区以东最繁荣的商业片区，2009年被浙江省发改委列为全省重点服务业项目，也是金华市2009年、2010年重点建设项目。
上述接近华越置业的人士表示，出现这种困局，并非有意如此，主要是因为建设时间拉长，至今未能完成招商和经营，导致大量资金压在项目上。
然而，事实可能更为复杂。方龙分析，一般情况下，缴纳土地出让金之后，开发商即可以土地抵押，从银行获取开发贷，加上后期销售回款和自有资金，基本可以保证项目顺利建设。虽然自有资金缺乏，但作为优质项目，金华世贸中心未能获得银行资金支持的原因也值得疑问。
华越置业一名债权人代理律师也向《第一财经日报》记者证实了上述说法。上述接近华越置业的人士也表示，在项目建设中，确实未能得到开发贷款，因此只能通过其他渠道举债。
但实际上，该项目确实一路麻烦不断。金华世贸中心开工建设后，华越置业即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擅自变更规划，增减项目建设面积，将建设面积由23万平方米，增加到28万平方米，超建面积约4万平方米。
但此事被部分业主发现，并向相关部门连续举报。该项目甚至在网上被称为“金华市最牛违建”，全国多家媒体都曾报道此事。2011年6月，金华市政府多次召开协调会研究，最后做出没收违法建筑面积，并给予罚款的处罚。
更为致命的是，在项目建设过程中，金华世贸中心土地使用权和部分资产，还被多次查封。
据《第一财经日报》记者获得的资料，2008年7月，元利担保就曾公开刊登声明，该公司与三新建材、华越置业的股权纠纷，已由浙江高院立案受理，并在当年6月作出民事裁定，查封金华世贸中心地块的土地使用权证。
此外，为了推进项目建设，华越置业曾通过预售金华世贸中心房产的方式筹集资金。，通过预售购买房屋的人数，已经超过1500人。2012年审计报告显示，截至2012年底，该公司预收房款为6.91亿元。
据方龙透露，由于种种原因，当年金华世贸中心部分消防工程未能通过验收，其中部分验收至今尚未通过，而有些房屋的房产证也无法办理。这导致房屋无法正常销售，也难以收回资金。目前，已有数十名业主起诉华越置业。
在金华当地，此事已非秘密。多名受访人士均称，在恒丰银行2011年向华越置业融资之前，上述情况就已发生。根据《第一财经日报》记者获得的资料，华越置业及相关企业，从恒丰银行融资时间大概在2011年至2014年之间。
方龙称，今年9月，他在沟通时，恒丰银行杭州分行方面曾表示，目前不会对华越置业采取法律措施。不过，这一说法未能得到恒丰银行方面的正式回复。
今年9月，恒丰银行被曝之前为融资方违规兜底。此后10月23日，烟台市纪委监察局网站发布公告称，，目前正接受组织调查。
危机处置“死结”
金华世贸中心网站信息显示，该项目集购物、餐饮、办公、休闲娱乐等为一体，是金华最大的商业综合体。在金华，该项目极尽地利，不仅与金华市政府隔条马路相望，而且位于市区最繁华的商业区。
据金华新闻网2008年4月报道，金华世贸中心开业时间在2009年底，但后来并未如期实现。2013年11月，有消息称，该项目开业时间为2014年1月22日，但实际上开业的却只有B区，而该项目分为ABCD等多个区域。
距离开业已经接近一年，金华世贸中心仍然显得寥落。近日，《第一财经日报》记者在现场看到，除了零星几家商铺和一家电影院、汽车4S店入驻外，大多数楼层大门紧锁，部分楼层积满灰尘，甚至连建筑垃圾都还未清理。
对此，上述接近华越置业的人士表示，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招商没有完成，一楼原定计划用于商贸，但后来改为餐饮，因此部分消防工程需要改动，影响了招商和开业。
不过，对于华越置业债主们来说，这并非最重要的。目前，项目的大部分房产仍然处于查封和抵押状态，不能办理房产证，无法进行销售。
当《第一财经日报》记者以买房的名义咨询时，负责经营的华越置业工作人员称，目前项目只租不售。而上述接近华越置业的人士亦称，部分房产确实尚在抵押状态，无法办理房产证；另一方面，如果出售，需要向部分债权业主还款，将面临资金压力。
“在很大程度上，不能办理房产证是因为房产被查封和抵押，而这种情况又是因债务引起的，要想办房产证，就必须先解封解押。”方龙称。
不能办证销售就无法回收资金，没有资金就不能还贷，还不了贷就不能解封，不解封就无法销售，这几乎成为无法解开的“死结”。而这，正是包括恒丰银行在内的债权人共同面临的难题。
不过，随着时间推进，似乎出现一丝曙光。
上述接近华越置业的人士称，经有关方面协调，当地的两家银行，将向项目销售提供按揭贷款。如果贷款全部到位，至少能拿回几亿元资金，可以大大缓解资金压力。
“现在还没有开始正式贷款，但大方向基本已经确定。”当地一家银行工作人员介绍，该行已经确定与华越置业合作，由该行作为贷款行，向金华世贸中心业主提供按揭贷款。但由于部分手续和细节尚未衔接好，暂时并未放款。
另据当地知情人士透露，经有关方面协调，还有一家银行将向华越置业提供数亿元贷款，资金用于偿还其债务，同时将拍卖项目部分房产，用于偿还银行贷款。不过，相关部门负责人向《第一财经日报》记者称，并未听说此事。
此外，为了解决华越置业债务问题，方龙所在的贷款公司此前已经派人与恒丰银行沟通。恒丰银行杭州分行方面希望通过寻找第三方接盘的方式，化解目前的风险。“这么多负债，还有很多复杂的纠纷和棘手的问题，找到接盘方的可能性很小。”方龙说。
恒丰银行：授信未到期未现逾期
12月1日晚间，恒丰银行在给《第一财经日报》的回复中称，华越置业为该行合作客户，截至目前，该行对其授信业务，以金华世贸中心在建工程抵押，抵押出账手续严格按照银行风险控制标准及业务管理办法执行，抵押手续完备，全部授信资金用于金华世贸中心项目建设。金华世贸中心项目已于2008年取得了预售许可证，项目于2008年陆续几次开盘销售，所有预售房产均在房管局网签备案登记，约1500户左右，属于正常的房产项目经营销售。现项目已有部分开始营业，后续将逐步进入整体营业状态。该笔授信尚未到期，自双方建立合作以来，借款人按时付息，未出现欠息或逾期情况，是一笔正常的银行授信业务。
至于金华国志，恒丰银行在回复中称，其为该行合作客户，该行给予其物业经营性贷款3000万元，以金华世贸中心-1层商业房产抵押，抵押手续严格按照银行风险控制标准及物业经营性贷款管理办法执行，抵押手续完备。自双方建立合作以来，借款人还本付息正常，未出现欠息或逾期情况，是一笔正常的物业经营性贷款业务。
恒丰银行称，该行对于每个合作客户均按照严格的流程进行贷前调查，贷中审查及贷后检查，贷款卡信息、，该两笔授信在贷前检查及贷中审查阶段贷款卡信息查询无不良信用记录，。且在建工程抵押办理过程中需当地土管局出具土地查询证明，土管局出具查询证明确认土地不存在任何查封状态，在建工程房管局抵押备案也需在未查封状态方可进行，整个授信审批符合银行授信流程。
关于贷后管理，恒丰银行表示，银行本身就是经营风险的企业，在目前宏观经济不景气的大环境下，各行各业的企业均会遭遇困难，江浙一带相对全国来讲甚至还要严重一些。恒丰银行一直追求的是与客户的双赢，客户一时的困难不代表一定会给银行带来确定的损失。如果企业客户遭遇困难时银行进行抽贷惜贷，不仅仅是危及一家企业的生存，更有可能引起连锁反应，甚至影响区域金融稳定。
恒丰银行最后称，华越置业授信尚未到期，但客户在遇到困难后主动与该行进行了沟通，该行与当地政府、客户及其他方方面面进行了协调，当地政府对该项目给予了很大的支持，已共同拟定了后续操作方案，正在帮扶企业逐步走出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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